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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作品】守护生命(之二):抗疫英雄传

新闻来源:文化潮人公众号 发布时间:2020年03月17日 我要分享

【编者按】经潮籍著名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原专职副主席廖琪同意,特发表其新作《守护生命——抗疫英雄传》(廖琪 陈宇)。
      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时期和关键时刻,作家将文学作品当作凝聚力量的旗帜与催人奋进的号角,以笔为援,鼓舞人心、激发斗志。书写在疫情防控斗争中涌现出的先进典型和感人事迹,热情讴歌抗疫英雄迎难而上、冲锋在前、守望相助、善战攻坚的高尚情操和优秀品格。

守护生命(之二)

——抗疫英雄传

     所谓“三剑客”,除了周少文,就是公司总经理杨炯和负责医学部和市场部的副总经理邱卫东。

      从福州进入武汉的通行证还没拿到,驰援湖北的抱负还无法施展,这两人居然就来请战了。他心烦,立即回复:“你们两个都不能去!”

      杨炯:“我是总经理,我不去,让其他员工去,说不过去。”

      周少文:“Tony具备的特殊优势你没有。”……“这次是呼吸道传染病,Tony十几年前就和钟南山合作呼吸道疾病的项目研究。”Tony是邱卫东的英文名。

      邱卫东:“我和杨博搭档。”杨炯是华西毕业的博士。

      杨炯:“我保证保护好邱总。”

      周少文:“去去去,届时投票决定。”

      ……

      周少文这才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公司创建以来,他以他的团队为荣,更以拥有这两位战友为荣。想起他和杨炯相遇相知,往事一幕幕地重现在脑海里。

     2008年5月12日的汶川地震,单北川这么一个仅6万人的山区小县,遇难人数就达3万余人,伤者更是难以胜数。如何治疗挤压伤的地震患者,刻不容缓!否则,一旦挤压伤不能及时救治,轻者需要截肢,重者就会死亡;但即使是截肢,也是对患者的极大打击!5月12日下午,前往哈尔滨出差途中的周少文得知灾情的严重性后,便马上拨通所在公司中国业务总监徐小姐的电话,要求紧急带队进入四川进行医疗救援,并迅速获得公司中国总部和美国总部的支持。对于严重的挤压伤,最好的支持治疗方法就是第一时间采用高截留滤过模式的连续性血液净化(CRRT)快速清除肌红蛋白、纠正内环境失衡;但是2008年在四川能独立开展CRRT技术应用于危重症抢救的临床单位仅有华西医院等寥寥数家,而且整个四川省仅有十余台的CRRT设备。于是周少文便带领当时最大的一批CRRT设备和专业技术人员疾飞四川成都救援。一下飞机周少文就见到连夜从瑞典国际会议上赶回救援的付平教授,和他探讨严重挤压伤患者的高流量与高截留分子量血液过滤的治疗模式;由于CRRT设备需要配套使用大量的碳酸氢盐置换液进行治疗,但是中国当时并没有商业化成品上市,而刚好那时付平教授正与杨炯博士带领的研发团队合作研制中国第一个商品化的基于碳酸氢盐的置换液产品;杨炯信心满满地对周少文说:我敢担保您带来的CRRT设备都会有充足的置换液可以使用。之后,周少文带领的CRRT设备以及技术人员迅速在华西医院、成都军区总医院、四川省人民医院、绵阳市中心医院等单位进行设备安装和使用,协助医疗团队先后对超过100位患者进行CRRT治疗,帮助患者避免了截肢、保住了生命。能用一个小团队的智慧和努力来帮助一百多人抢回健康,周少文第一次尝到生命的沉甸甸的价值。自此,他和杨炯成为好友,救援病房、实验室、路边的快餐店,都成了他们谈技术、谈工作、谈抱负的场所。

(2017年3月25日周少文、邱卫东到广东连南县救助少数民族尿毒症青年)

      在杨炯的成长道路上,有两个人一直在鼓舞着他、激励着他。第一个是亲历过汶川地震的父亲。老人家当时是北川中学副校长,一辈子教书育人,每每想起许许多多学生和同事在地震中遇难,如今仍唏嘘不止。自然而然的,老人家也亲历了全国人民对于地震灾区人民的深情厚谊,仅仅两年,便在党中央的关怀下,在全国人民特别是山东人民的援建下,异地重建出一座现代化新城。因此,他对杨炯说得最多的便是:“你要懂得感恩呀!将来你学成了,有多少光和热,都要辉映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上!”另一个让他敬仰的,便是他的导师:中国药物化学界久负盛名的郑虎教授。杨炯从大学本科到攻读博士,一直都在四川大学华西药学院,一直都在郑虎教授的实验室。郑教授不仅治学严谨和勤奋,也十分关注学生的品德教育。如今老人家80多岁,还每天潜心于实验室,垂范于学生之前。只要想起这两个老人,杨炯便感受到了鞭策的力量。

      杨炯博士毕业之后,直接到华西的青山利康药业工作。他在利康药业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研究腹膜透析液的国产化。当时国内的腹膜透析液产品几乎完全被世界透析巨头企业所垄断。在他和伙伴们日以继夜的努力下,仅用了两年多,他们研制的国产腹膜透析液便横空出世,质量上经鉴定与世界透析巨头企业的产品不相上下,但价格上仅是对方的三分之二。这对于国内医疗界来说,无疑是十分振奋人心的消息。至2014年,他们的透析液已在国内的某些地区取得了超过了50%的市场占有量。

      在透析液上取得成功的同时,他们研制的CRRT置换液,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自2000年开始,CRRT这种全新的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或者叫连续性血液净化治疗,已在全国各大医院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并取得了很好的临床治疗效果。但是,CRRT当时最大的限制之一,是没有合适标准的商品化置换液。当时CRRT的操作,都是护士采用一些现成的药水,用手工的方法配制置换液,以配合治疗。这,不仅大大地限制了CRRT这个先进治疗方式的开展,还带来许多质量和安全上的隐患。在华西医院付平教授团队的支持和合作下,他们对这个产品的临床需求、配方方式、产品开发、临床应用模式等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至2008年初便获得了第一批产品的研制成功。真是时势造英雄呀!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中,大量的挤压伤患者,由于继发的横纹肌溶解并导致急性肾衰竭和进一步的多脏器衰竭,刚刚逃离死神的阴影,又面临新的死亡威胁。对这种“二次灾害”,如果采用CRRT治疗手段,死亡是可以避免的。十万火急之下,在四川省药监局特别许可下,允许他们的置换液在华西医院、四川省人民医院、成都军区总医院等多个地震伤的救治医院得到应用,用于CRRT治疗。此期间,仅在华西医院就有40多位挤压综合症患者使用了他们的置换液进行CRRT治疗,最长的治疗时间一个多月,居然没有一例挤压伤的患者由于挤压伤综合症出现多脏器衰竭而死亡。当时在四川指导抗震医疗救治工作的中国工程院院士陈香美教授,充分肯定了采用他们的置换液进行CRRT治疗是一个堪称创造奇迹的成果。

(2019年8月30日周少文出席中国中医药肾脏病防治联盟年会专家论坛)

      “唉,抢救地震伤员,日以继夜,连续一个多月,当时我的夫人已怀孕7个月,还有胎盘前置的异常,我无法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照料,愧疚呀!好在7月份我女儿顺利降生,母女平安,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呀!”当周少文抗震救灾后重返成都正赞叹取得的成果时,杨炯感慨地说。

      人生何处无遗憾呀!而他们最大的遗憾,却是许多先进医疗器械的核心技术,至今仍被外国公司垄断和掌控。如今,虽然国产的腹膜透析液和置换液都有了,但腹膜透析机和CRRT设备呢?外资企业的产品一统天下,几乎垄断的市场份额,连续十几年居高不下的产品价格,每年从中国市场获取了巨额的利润。那时身为外企高管的周少文,他在台上对公司员工侃侃而谈中国市场的目标、策略和执行方案,在接受公司员工的热烈掌声和羡慕的眼神中,在公司为他在吃、住、行和收入方面提供优厚的条件中,他也许有过一时的激动和喜悦,那是因为利用国外先进医疗器械可以给中国患者更好的治疗效果。但激动过后,却是深切的忧郁。我们的动车、卫星、天宫一号……早已世界闻名,但是中国什么时候能在高端医疗器械实现国产化,让中国老百姓能用更低的成本获得更好的治疗效果?

      面对他的感叹,终于有一天,杨炯深思熟虑地说:“国外设备确实有先进的地方。如今已是互联网时代,可以全球采购最好的配件,中国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病人群体也是最庞大的,我们还有众多象华西医院一样的国际一流医院,可以利用大数据归纳出最好的医疗逻辑,完全可以弯道超车!”

      一语中的!周少文应道:“太棒了!将来有一天,我会离开外资企业,研制中国人自己的、高质量的人工肾替代治疗产品。”见杨炯低头沉思,他加重了语气,“兄弟,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与我一起共进退吗?”

      “放心!责无旁贷。”

     两个大男人,白酒满杯,仰头饮尽,击掌相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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